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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牧的枫叶
2017年第11期 —— 八面来风 作者:文/谢汝平

那枚晚唐的枫叶红了千年,依旧红在后世人们的心头,连同枫叶一起炫丽逼人的还有那首停滞不前的《山行》。杜牧端坐在傍晚的枫林边,任白云深处的人家炊烟升起,任那条窄窄的石径斜到寒山之巅,斜到人们无尽的想象里。千年时光已过,多少红颜变成骷髅,多少壮士垫实了疆土,只有红叶的面容依旧姣好,二月花开了又败,败了再开,永远突破不了春风的魔咒。寒霜今又白了大地,白了多少父母亲人的黑发,你是不是还要再坐上千年,拈断你所剩无几的长须?

你所吟咏的枫叶,莫不是晚唐痴情的女子,有着肥硕的美丽和单薄的爱情。江山飘摇在枯朽的朝廷枝头,内忧如风,外患如霜,你让红了脸庞的女子又能怎样?放弃心中的情感也保不住冬天的来临,寒鸦远去,大雁南逃,只求飘雪如白练,扼住脖颈的瞬间,还像雪一样纯洁无暇。红枫如血,滴在逐渐干涸的江河里,让草木庄稼也多些嫉恶如仇的血性;滴在只言片语的唐诗里,让文字如刀如剑,虽斩不断千军万马,却保住历史的血脉仍然相连。朝代的更替就像冬去春来一样稀松平常,枫叶既是一个小小女子,所能做到的,就是在寒霜降临之际,红给你看。

你所吟咏的枫叶,莫不只是你自己,老朽迟暮,怎及壮年。一支笔吸饱了墨水,就能有满腔热忱,写几行潇洒飘逸的文字,不能上及天听,就让它散落民间,长不成救人活命的庄稼,变成一滩土肥也行。枫叶在枝头还有鸟雀观望,你独坐寒山脚下,却混淆在石头之中。你可以停止奔波但停止不了你的思绪,孤独像寒气一样逼人,可比孤独更加难以忍受的是时光流逝,英俊少年已成年迈老翁,时光竟然从未作一刻停息。枫叶既红,也算终此残生,而遍地像叶子一样的贫民,就只能随着国家的衰败落得凋零的下场。你多想化身枫叶,家书穿不透连年的烽火,你可以红在枝头,让远方亲人读懂你思念家乡的心思。

你所吟咏的枫叶,已然经历了千年的风霜,那是年复一年的情感考验,那是一次又一次的诉说和申告。被寒霜侵袭的还有衰草和枯叶,还有如草芥一样的贫民,只是,他们没有一丝红的机会,没有如同枫叶一样的色泽,除了血管里的一腔热血。严冬并不可怕,当然也不值得期待,就让时光自由地行走,像人们的思想,像诗人飘忽的灵魂,不管在哪个时间段,不管在哪个空间点,经历寒霜的枫叶总是值得人们称颂和膜拜。如果把晚唐的那枚枫叶做成风筝,一定会飘过后世所有人的天空,飘进所有人的梦境,哪怕是老人和儿童。

时间老人是一位微雕大师,把枫叶放大了看,就像历史的脉络一样清晰。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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